飯桌前，烏勝梅怪問：“荏荏，你今天怎麽不太對勁兒啊？說話驢唇不對馬嘴的。”

“我高燒！”李荏把筷子一提碗一端，“我餓了，要吃飯。”

“好好好，咱們不等肉肉了，吃飯，都吃飯。”

缺了李敢的合家宴確實有些興味寡淡，好在有李荏和小孩子活躍氣氛，倒也不算太尷尬。

吃完飯，李敢仍在自己屋裏不知疲倦的打電話，雖然對方根本不接，可他就是有一股沖勁。

李荏過來勸他：“你心上人還挺不好伺候，這樣的人不聯系也罷，我手頭上有幾名女老師，個個都是老實本分、豐乳肥臀、能生能養的，回頭我介紹給你。”

李敢不耐煩的橫了她一眼，粗眉毛淩厲鋒刃：“你懂什麽！”

“我孩子都有了，怎麽也比你懂得多，丁璐很好，好到不能再好，你怎麽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她？”

“甭勸我，我心煩著呢！”

驀地，李敢突然收到一條兩萬塊的手機銀行轉賬進項提醒。

他很疑惑：“誰給我打兩萬塊錢？”

李荏哼笑：“可能是哪個騙吃騙喝的心裏有愧，打款過來彌補一下你的損失。”

李敢猛然明白過來，聲色俱厲的問：“是你逼走了絡小瑩？！”

“沒錯，是我。”李荏做過的事就不會說謊，口吻還輕描淡寫的，就像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微末小事。

李敢氣到青筋直冒，爆吼連連：“你都跟她說什麽啦？”

“我只說丁璐在麻將房裏遇到了你唄，叫她知難而退。”

“你！”李敢氣得直垂墻，“這兩萬塊錢是怎麽回事？”

“我只隨口提了提五星級賓館開銷挺大，可能她不想再欠你人情，沒想到人還挺誠懇，這樣一來，她在我心中的形象稍微拔高一些。”

“她根本沒有錢！這錢一定是她亂湊的！說不準又是高利貸！”李敢急急忙忙去衣櫥裏翻大衣，“李荏，我恨你！”

李荏急擋在他面前：“絡小瑩人品再好又怎樣，我不可能同意你倆在一起，老爸老媽也不可能同意，你明不明白？”

“讓開！”

“大過年的，你要去哪？”

“她肯定回MS縣，我要去找她！”李敢呼喝一句，用力扒拉開擋門的李荏，“如果我找不回他，我這輩子都不再跟你說一句話！”

“已經十一點了啊，肉肉……肉肉……”李敢跑太快，李荏追都追不上。

李敢火急火燎的給絡奶奶打去電話，盡量放平紊亂的心緒：“奶奶，瑩丫回去了吧？”

“嗯，這孩子看上去情緒挺低落的，”絡奶奶有些賭氣，“你也真是的，把瑩丫弄得遍體鱗傷，就不能小心點，她連躺都躺不下，只能側弓著腰。”

“奶奶我錯了。”李敢自責至極，“奶奶，您把您家地址告訴我，我去找她當面道歉。”

“姑且算你這孩子誠意可嘉，”絡奶奶慈眉善目一笑，隨口報出地址。

李敢坐上淩晨的飛機，早上四點抵達哈市，北方大地正值七九嚴寒，單薄衣著的他被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。

早六點半，李敢便風塵仆仆的站在絡奶奶反遷樓的門口，叮叮當當敲響房門。

剛想去樓下遛彎的絡爺爺開的門，看到他明顯一楞：“你這孩子怎麽來了？”

李敢堆起滿臉笑，流著鼻涕恭維說：“來陪您過正月十五啊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又能吃到肘子肉了，快進屋吧。”

絡爺爺絡奶奶熱情招呼著李敢，李敢看到這六十多平的小房裏陳設又舊又簡樸，很心酸，“絡小瑩小時候就住這嗎？”

“哪啊，”絡奶奶給他遞了杯熱水，“我們是去年才搬來的，之前一直住的平房。”

“哦，”李敢不知怎麽接話，“瑩丫呢？”

“還在睡，我這就去叫她。”

李敢站起來往次臥走：“奶奶，還是我自己去吧。”

絡爺爺和絡奶奶含笑點頭。

李敢說著推開門。

絡小瑩有所感，輕輕擡起頭，屁股上的傷疼的她臉上七扭八歪，她看到了李敢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，迷迷糊糊的說：“我一定是太想他了。”

她倒頭又睡，再度睜眼看時，李敢已經坐在她的床邊。

“真的是你啊？”

李敢溫柔說：“我來千裏尋妻。”

絡小瑩勉強支起身，換上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口氣：“我把錢還你了，初夜也給你了，我自此不欠你的，咱倆……就當普通朋友吧。”

李敢臉色驟變：“我一夜沒睡，不遠千裏來找你，不是聽你說這種胡話的！你明明答應我不再逃跑，怎麽又悶聲不響的離我而去？好玩嗎？！”

絡小瑩被罵清醒了，癟著嘴不說話。

李敢更氣不打一處來：“你委屈，我還委屈呢！我姐從中作梗，專騙你這種面善心善的！丁璐是什麽東西，自己貼個標簽往我身邊湊，你也能信？！我都已經告訴過你，我跟她分的徹徹底底，你怎麽偏偏不信我？”

“我……”絡小瑩低著頭，喉間有些哽咽，“不該成為你的牽絆……”

李敢呼喝著：“我認準了你，你也接受了我，你人都被我吃掉，還提什麽牽絆不牽絆！你這副糟心的樣子最讓人堵心，把眼淚給我憋回肚裏去！”

絡小瑩果真不敢再抽抽搭搭，可眼裏全是淚水，想流又不敢流。

李敢一把摟住她：“我姐姐不知從哪說聽途說咱倆的關系，所以利用丁璐下了兩次套，你糊裏糊塗都中招了。我問過你的意願，你現在不想見我的家人，你如果願意跟我回去見我父母，我現在就能公開咱倆的關系。”

“不……不要！”絡可憐劇烈搖頭，“我不求你對我一心一意，只要能在遠處看著你，哪怕距離再遠，我都心安。”

李敢柔軟了語氣：“你對自己自信一些好不好，是我追求的你，如果你不夠完美，怎能入了我的眼？你一到關鍵時刻就退縮，天塌下來有我這大高個兒頂著，你怕什麽啊？”

絡小瑩終於把苦衷說出來：“我年齡比你大這麽多，家境也不富裕，早晚成為你的累贅；而丁璐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，日後多多少少能幫得上你，你們又是彼此的初戀，我在中間擋著算怎麽回事啊。再說我還是你老師，隔著一個輩分，從各個方面我和你在一起都不合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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